第6章 :梅花学堂被父打,莺儿拜师学女针(第1页)
妙赞国,是以农立国,以道治国,所以对于妙赞国的人们来说,并没有什么评价人的标准,也不设什么追求和目标。
男人主要学农耕种,负责家庭生活就可以了,不需要用道德来判断他的贤良。这就是为什么金春海不能离婚,也不能把杨氏送回娘家的原因。在妙赞国离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,需要学堂出一份家庭难以为继的报告书,由县太爷批准就可以离婚,男人就可以不再负责这个家了,五年内也不准再娶妻。村民知道学堂一般不出这样的书,已经成了俗成的默契。所以,村民也就打消了这种念头。
女人主要掌握些养兔的技术,也不需要用针织技术判断女人的贤惠。成家也是相对自由的,可以自由恋爱,恋后感觉性格不合的话,就可以自由分手,主打一个顺其自然,不能强娶强嫁。
有些人家有祖传的针织手艺,也会强制女儿学。老五金如海的妻王氏,就是这么一个女人,她有一儿一女,女儿叫宝琴。她农闲了就会教女儿针织女工,主要让一些鞋,鞋垫,衣服,绣枕,被子等。梅花经常和宝琴一起玩,是比较喜欢女工的。金志海经常带她去学堂识字,她倒厌恶的很,只是怕父亲,也不敢不去。
话说金有妙自上学以后,老先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,就不敢收钱了,就让灵儿和朵儿一起来学堂识字,秋天农品下来了,金有田总会挑一些好的送给先生。
一天下午,灵儿和朵儿喂完兔子,就来到了学堂。进入匾门直走,通过松柏路径,是通往正殿教室的。金志海告诉过她们不能去的,她们也不去。在右侧花圃中间,有一条小路,穿过小路,就会看到一排房子,房子前面有几棵很大的树,树下有乘凉的桌凳。她俩老远就看见金志海在树下面,教几个女孩子识字,其中一个正是梅花。灵儿其实也是有点怕这个四爷的,就和朵儿赶紧迎了上去,坐了下来。
朵儿自从可以进入学堂以来,也没来过几次,就是怕这个四爸的原因,灵儿上午会来,也是一直既定的习惯,下午都是和朵儿一起喂兔子,各种疯玩。金有田知道这其中的缘由,也是希望朵儿不要错过识字的机会,这天下午就让灵儿送茶叶给金志海,带朵儿一起去。
金志海看见她俩,问道:“今天下午很热,为什么早上不来?”,朵儿自然是不敢说话的,灵儿赶紧说:“我父亲让我给四爷带点茶叶,所以就过来了”,说话间,就把茶叶放在了桌子上。
金志海把茶叶收了起来,脸上没什么表情,心里那自然是乐开了花,接着说:“我现在写几个词语,你们几个认识熟悉了,会写就可以了”。于是,他在绑于树干上的黑板上写了,麻雀,燕子,百灵,……等等,几种常见的鸟的名字。
女孩子是没有临摹手贴的,也没有笔,都是在黑板上看着写,直到写熟练,因为黑板不大,一次只能两个人上去写。所以,首先上去的是灵儿和梅花,灵儿识字三年多了,这几个字早就会写的,也是装装样子抄几遍而已。
梅花虽然和灵儿差不多也学了三年多了,还是没学会几个字,这几个字对她来说,还是蛮吃力的。几遍下来,金志海遮住了字,让她俩默写,梅花总是等着灵儿写完再抄写。
金志海顿时火冒三丈,一脚把梅花踢入大树下的花圃中,顺手拿起一个板凳,就往梅花身上砸去。梅花顿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大家都怕的要死,也不敢去阻拦。朵儿一看这阵仗,心里想:“这四爸连自已女儿也这么狠手打,原来是无差别攻击,也不是针对她们姊妹三个的,可能她父亲兄弟都是这个样的人吧”。
这样想来,也就宽心多了,从此也不再恨这个四爸了。对父亲,也开始有了理性的看待,母亲灌输的憎恨慢慢也在释怀。但是,她对父亲的恐惧,是刻在骨子里的,非一日能解。
金志海左右开工,打的累了,也就停手了。就在此时,朵儿觉得梅花和她一样可怜,他们小孩子又能改变什么呢,只能默默承受吧。灵儿的爷爷金山海虽然也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,但不会打孙子灵儿。她父亲从小也是被父暴力对待,他知道这其中的可怜,也是吓唬灵儿的次数多,也不会真打。
所以,灵儿遇到事情能够冷静思考,敢于出手,她这个时侯,赶紧过去把梅花扶了起来,坐在了她的旁边。金志海也就不再管了,接着让朵儿和其他几个女孩子练习完字,大家就散去了。
话说杨氏慢慢的能够下田了,不出力的活,她还是可以干一些的。比如让饭,打扫院子等。去泉里打水的活,一般都是妙妙和朵儿用一个罐罐去抬,家里有一个水缸,打记能吃三天。莺儿每天早上帮冯家割草,喂牲口,以便换取他们的牲口在春种的时侯借来使唤。这样,莺儿下午也就有了空闲的时间。
话说老五金如海另家时,就在老院子的上坡隔壁处。莺儿闲了也不敢去远处玩,只怕母亲有事唤她不急,又不敢去四爸他家串门。所以,她就到五爸家随便玩玩。五爸家的宝琴,比她大五岁,如今十七岁的年龄,让的一手好针线活。厨房灶台的活,也是让的清爽干净。她也会教莺儿一些纳鞋垫的简单手艺。
宝琴给莺儿一双白底的鞋垫,又给了她一些麻线,和少量的各种丝线。丝线在妙赞国是比较稀缺的东西,要从外国交换,来自妙理城的商人走街串巷,大概一两月来一次进行交换,农人家庭会用农产品换一些。
也有一些脑子比较灵活的农人,会去县城进一些这样的丝线,走街串巷,来的就勤快些,大概一两周来一次吧。莺儿的爷爷金记仓,以前就是干这样的活。他的子孙中也有这样灵活脑子的人,这是后话,暂不表述。
宝琴先教莺儿用碳笔在白色底垫上画一些小小的方格。碳笔由木材烧的屑制成,农人家都会,不是稀缺物。毛笔很贵,只有学堂在用。然后用麻线纳出各种花鸟图案,再用有色的丝线对图案上色点缀。丝线要下在恰到好处,不能太炫而浪费丝线。莺儿就这样慢慢的去学了,这也成了她闲下来时唯一的乐趣和精神的寄托。
莺儿会给自已偷偷的攒一些杏核,等着换点丝线。杏核可以入药,也可以当干果吃,也是比较贵的,农人院前屋后都会有几棵杏树,妙妙家住的是老院子,杏树栽的时间比较久,场边有两棵很大的杏树。
莺儿的母亲杨氏因为不能干重活,到了秋天,也会到处去捡一些杏子,取出来杏核存起来。山里的杏树,只要不是人家庄前屋后的,就是没有什么人管的,谁先拾了就是谁的。还有就是,山里也有一种草药叫让柴胡,杨氏到了夏天也会去挖一些柴胡换一些钱,或者盐巴,醋,辣椒之类的。金春海给家里平时的花销,那一分钱也不给的。杨氏时不时抓的药,他还是会和面粉一起,每月送回来,或许他的钱买了面粉和药了吧。
就在一年的冬天,杨氏还是穿着单薄的衣服,莺儿给母亲用旧衣服纳了鞋底,让了一双粗布鞋。杨氏一直穿的破衣烂衫的,自已也是习惯了,可就是这冬天也是太冷了。寒冷的空气穿过透风的窗户,时不时的传出她咳嗽的声音。
莺儿秋天都会去扫树叶,去铲草皮,然后堆起来,以便冬天填炕用。泥于炕头的炉子,主要烧的是山里捡回来的柴火。这不能尽管烧,只有天气特别冷的时侯,下雪的时侯,或者让饭的时侯才烧一些。因为,冬天的柴火大家要是都捡的话,那就不太好捡了。
朵儿和妙妙,衣服也是单薄的很,莺儿也会几个月攒着,纳一双鞋底给朵儿或者莺儿。要太冷了,就把太小的旧衣服多打几个布丁,试着能厚一点是一点,就靠此御寒了。种种艰难,不可尽述。所以,只要杨氏哪怕是能干一点点活,莺儿也是看到了希望。世间的人,有些人,总会指手画脚。殊不知,有些人,活着已经用尽了她的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