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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《习惯说》敬爱的阿嫲(第2页)

细姑几乎没说什么话,倒是大伯母远程语音通话和大堂姐,还有二伯母话多,陈蓉也没怎么参与,态度中立。

大堂哥也没忍住插话,说,“阿嫲都没死,你们就分钱,讲出去让人笑。”

大堂姐哼了声,说你就不想分吗。

细姑十分无奈的叹了口长气,说钱不钱的先不要谈,回头阿嫲走了殡仪馆要花钱,还要做斋等事,到时候从卡里支出,剩余多少就三家平分,她不拿多。

话都说成这样了,大堂姐她们也不好讲什么,论理她们本就不占,确实平日都是细姑去医院给阿嫲做护理多。

虽有护工,但细姑这个细女有时候还是不放心,她至今未嫁,平日上工完,晚黑她都会来医院。

因为分钱一事,闹腾到差不多近十二点才结束这次“家族会议”。

-

回市区,细姑搭了周烈车一起,陈蓉开的车,周烈坐副驾驶。

细姑同他家向来交好,陈蓉有话便直说,“阿妹,别同他们计较了。”

细姑降了车窗,靠在车门上,没作声。

她有些累了,甚至有些迷茫,她自己的阿妈要走了,她一时之间都不知未来该做什么好。

这三年来,她习惯上完工晚黑就到医院来,一来就是两个小时左右,陪着阿妈闲聊,到点就回去睡觉。

阿爸和阿妈感情不和睦,她便不想结婚,最直接的原因是高二那年,她看见阿爸打阿妈。这事她谁都没说。

周烈透过后视镜瞧后座,见细姑靠在车门上,干脆把自己这边的车窗彻底降完,好让风灌进来。

或许有风声做掩,细姑哭会没人知。

-

阿嫲是第二天晚上七点走的。

周家一大家子人看着阿嫲走的,阿嫲走得很安详,嘴角带笑,走前一手抓着细姑,一手抓着周烈。

阿嫲命里终究是不能看周烈结婚生子。

等殡仪馆的人来前,周烈还有大堂哥几个人一起给阿嫲净了身,穿了寿衣。

民间有句话常说,人们干干净净的来,一尘不染,走时,也要干干净净。怎样来,便怎样走。

死亡证明是大堂哥去办的。

本来这种事情应该由父亲他们去办,可大伯父前年因为在老家用煤气罐中毒走了,二伯父也在那场“SARS”事件里走了,周烈的父亲也同样早走,在他高中那年,肝癌走的。

用阿嫲的话来讲,周家男人都不长命。

按理说这事情让大堂哥去办理也合适。

那天殡仪馆的人来接阿嫲,是从医院后门来接的,是一辆面包车,他们的人也给阿嫲又收拾了一番。

一切处理妥当好后,阿嫲被殡仪馆的人送出去,周烈他们没跟去,一行人又回老家去。

那一路上,周烈没出过一次声。

陈蓉知道他跟阿嫲关系好,也理解他当下的一个情绪状态,也没想打扰他,有什么都让大伯母他们和她自己说。

这天,温绪晚上发的消息,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被回复。

是一个早安。

那时,温绪还不知周烈失去了他阿嫲。因阿爸阿妈在莞城做生意,在他小学就带着他、管着他的阿嫲。

他最敬爱的阿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