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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破山一品布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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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苦村(第2页)

  犹豫了下,徐牧带着司虎,准备要往村外走。

  却不曾想,这时候一个涂了满脸胭脂的小村妇,猛然间急奔而来,抱住了徐牧的手。

  你作甚!司虎见状大怒,老规矩,又要祭出朴刀。

  打、打桩儿,官人,来打桩儿。小村妇羞红了脸,却死死昂着头,把话整个说完。

  打桩儿是黑话,意思是接济风尘姑娘。

  徐牧只是没想到,即便是为了银子,面前的这个小村妇,也过于露骨大胆了。

  要知道,古人对于男女间的事情,在公开场合,向来是忌讳的。

  徐牧并无兴致,挣脱了小村妇的手,便要往回走。

  官、官人,十文钱,就十文,我娃儿要饿死了!

  官人,我九文!

  我也九文!九文便和官人打桩儿!

  不多时,至少有三四个涂满了胭脂的村妇,慌不迭地跑出来,齐齐把徐牧两人围住。

  徐牧皱了皱眉,实在懒得理会,即便他不是个正人君子,但这种光景之下,哪里有什么寻花问柳的兴趣。

  娘,阿弟昏了。一个浑身褴褛的女娃,从旁边的一间茅屋探出头,眼睛里满是浑浊的泪水。

  牧哥儿,那女娃都瘦坏了。司虎声音微颤。

  徐牧抬起头,看着女娃全身上下,只余皮包骨头的模样,没由来的心底一酸。

  这世道,当真是要吃人的。

  带我进屋吧。

  先前的小村妇,闻声大喜,急忙捡起一根柴枝,拼命往前挥打,将几个同行驱散。

  入了屋,小村妇急忙堆起尴尬的笑容,将微弱至极的桐油灯捻亮。又急忙跑到一个昏昏沉沉的男娃边上,舀了一勺黑乎乎的热水,慢慢灌进去。

  不多时,男娃咳咳出了声。

  喜妹,带阿弟去院里坐,阿娘煮好饭……就喊你们进屋。

  瘦得皮包骨的女娃,懂事地将弟弟抱起来,往屋外走去。

  官、官人,我有新衣的,你稍等,我便去换。家里床板,也、也是新打的,官人力气大也无妨。

  先不急。徐牧声音哽塞,我且问你,家里男人呢

  去年有老匪进村,说杀便杀了。我还在河边洗衣,衣服还没洗完,男人就死了。

  官人,这生意你要了吧!九文,九文便打桩儿!

  衙门那头没说徐牧冷着脸,手在哆嗦。

  来了几个人,不敢上山……要了我两头蛋鸡就走了。

  村子那么多男人,都是老匪杀的

  去做修墙民夫死了一大半,去做山匪也走了一些,剩下的,便都糊糊涂涂的死了。官人!官人,你别问了,你打桩儿吧!你也见着了,我娃儿要饿死了的!

  小村妇顾不得司虎还在一边,焦急地要解开衣扣。

  却不料,那只解着衣扣的手,被徐牧缓缓拦住。

  得空带孩子去四通路边,帮着我做些活计,我每月给你二钱银子。

  官人官人是老马场新来的东家

  正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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