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迹
老婆带儿子示爱白月光,我放手你们哭什么
登录
关灯
护眼
字体:

第413章(第2页)

    只见绶臣一次次划抹剑身,不断剥下层层远古剑意,与阿良那份剑道所化的雷震气象相抗衡。

    同样是飞升境剑修,差距悬殊,不单单是绶臣当下境界尚未彻底稳固,更多还是剑道有高低。

    绶臣不得不承认,想要接近如今阿良如今的剑道高度,就只有一种可能性,对方短命,自己长命,然后一点点靠着水磨功夫和后续机缘,才有希望。

    绶臣所背剑匣,绘有一幅远古三山四海五嶽十渎图,与后世广为流传的道家符谶真形图,出入极大。

    因为先前被阿良剑意牵扯,剑匣障眼法已经褪去,显露出早已失传的三山真形,一览无余,分别好似神人尸坐,山野猿行,云隐龙飞。

    三山职责,分别掌阴阳造化、五行之属,定生死之期、长短之事,主星象分野,兼水裔鱼龙之命。

    剑匣本身就是一件大仙兵品秩的重宝阵图,传闻上古灵真至人,手持此图,过三山跨五嶽,经行江河海读,百神群灵尊奉亲迎。

    既是一件远古阵图,可惜铸造此物的炼师,不知名讳,只是习惯被山巅修士尊称为三山九侯先生,之后又被恩师周密精心炼化为一座名为剑冢的养剑之所,被誉为世间养剑葫的集大成者,最多可以温养九把长剑,可以孕育出类似本命飞剑的某种神通,一旦练气士得此重宝,不是剑修胜似剑修。

    山上师承就是如此重要,神仙种也讲究一个拜师如投胎,半点不假。

    至于那头作为天下搬山之属老祖宗的朱厌,脚踩长剑定山,大道显化为一处山岳小天地,朱厌则手持长棍,法天象地,现出千丈真身,长棍一并扩大,一棍砸下,敲中那条火龙的头颅,将其打了个稀烂,火光四溅,山河千里,火雨滂沱。

    不曾想那条头颅崩碎的火龙,竟然自行演化为千百条纤细火龙,一条条蜿蜒如山脉之势,形同大地龙脉,以此挑衅朱厌这位搬山老祖,喜欢搬山,那就只管搬徙。

    朱厌转为双手持棍,庞然身躯,飞旋不停,放声大笑道:狗日的阿良,你我虽是敌对阵营,不过敬你是条汉子,回头在我蛮荒山河,为你立碑一块,爷爷我亲自为你撰写墓志铭,保管坟头年年堆酒如山,如何!

    长棍再一拨,朱厌施展出一门搬山之属的本命神通,是那划江成陆的大手笔,在那满目疮痍且布满剑意的大地之上,拨开那些好似巨湖凝聚的浩然剑意,这等堪称不可理喻的分水之法,远胜后世几座天下的山上水土术法,可以将江海大水随意分开,水落石出,分割山河,漏出陆地,简直就是一种俗子肉眼可见的沧海桑田之变化。

    朱厌再一个轰然落地,脚踩裸露出来的大地山根,真身蓦然暴涨五成,一棍横扫,怒喝道:还不赶紧滚出来,乖乖给爷爷磕头认死!

    远远观战的新妆微微皱眉,实在是不喜朱厌的厮杀作风,乱吼乱叫,委实聒噪。

    可新妆对其知根知底,知道这些都是障眼法,别看朱厌这位搬山老祖每次在战场上,最喜欢撂狠话,说些不着调的豪言壮语,在浩然天下两洲一路敲山碎岳,手段暴虐,横行无忌,实则朱厌每次只要是遭遇强劲敌手,出手就极有分寸,手段阴险,是与绶臣一样的厮杀路数。要是将朱厌当做一个只有蛮力而的大妖,下场会很惨。

    新妆身边金甲骑士已经取出腰间一枚流星锤,手腕拧转,金光流转,疾速旋转,凝为一个道法无瑕的金色圆圈,最终一个迅猛抛出,砸向那颗宛如试图开天辟地的天降彗星。

    他那两枚袖珍流星锤,本就是拦截下两颗不同寻常的天外流星,再耗费无数天材地宝,精心炼化而成,由于万年以来,儒家文庙的陪祀圣贤,绝大多数都跟随礼圣驻守天外,与神灵经常交手,再加上早年礼圣领衔、诸子百家祖师以及龙虎山天师等山巅修士的那场联袂远游,天外厮杀,一直不曾停歇,这期间造就出颇多人间异象,比如就曾使得蛮荒天下,出现两处禁忌重重的天漏之地,一在地势高耸的西北,一在好似天塌地陷一般的东南地界,前者经常火雨流星坠落大地,后者终岁暴雨,连绵不绝,大雨如注倾泻大地,几乎一年到头不见天日。

    旧王座大妖绯妃,就是在其中一处,找到了后来成为甲申帐剑修的雨四。

    在阿良出手之前,萧愻就已经率先提醒道:张禄,稍后等到真正打起来,阿良不会对你收手的,不然他就是找死,所以自己小心,给人上坟敬酒,总好过被人祭酒。

    萧愻早年在剑气长城担任隐官,就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,她交朋友,就个要求,谁看浩然天下不顺眼,萧愻就与谁投缘。

    在这件事上,阿良又是个例外。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这个身为文庙圣人后裔的儒家子弟,实在太不像个读书人的缘故。

    再加上阿良的剑修身份,以及他竟然能够在剑气长城一待就是百年不挪窝,萧愻其实与他关系极好。

    遥想当年,城头那边,每逢大雪时节,就会有个邋里邋遢的汉子,双手提着小姑娘的两根羊角辫,美其名曰提笔写字。

    可能这就像阿良自己说的,每个结局伤感的故事,都有个温暖的开头,每年的大雪隆冬,都是从春暖花开中走来。

    张禄起身笑道:我又不是孩子了,知道轻重。今天的战场只有剑修,不谈朋友。

    这位曾经在剑气长城沦为看门人的大剑仙,拥有两把本命飞剑,一为倒影,一为支离。

    萧愻站起身,一个跳跃,并未施展出金身法相,以真身迎向那份剑意,她跃入那条剑道显化的碧绿江河之中,抡起两条纤细胳膊,出拳肆意,搅碎剑意。

    除了与左右那场从浩然天下打到天外的厮杀。

    萧愻在担任剑气长城隐官的岁月里,不但从未祭出本命飞剑,甚至都没有一把趁手的长剑,每次赶赴战场,连那剑坊的制式长剑都懒得用。

    今天不会。

    因为左右肯定会赶来战场。

    老祖初升,示意斐然不着急出手,老修士手持拐杖,数次轻轻戳地,每一次拐杖拄地,就是一种无上神通的施展,大道造化,随心所欲,壶天,禁气,魇祷……

    流白幽幽叹息一声,身陷这样一个完全可杀十四境修士的包围圈,就算你是阿良,当真能够支撑到左右赶来

    下一刻,不见踪迹的阿良终于在战场现身,先有剑光才见人。

    不是去找新妆,而是剑光直奔朱厌后脑勺,你他奶奶的,喜欢满嘴喷粪是吧,今天非教你吹牛如何打草稿!

    朱厌来不及撤去真身,便祭出一道秘法,以法相替代真身,哪怕脚踩山根,仍是再不敢真身示人,刹那之间缩回地面。

    只见朱厌那颗法相头颅被一剑当场斩落,刚刚弹起些许,就又被下一道剑光当空斩碎。

    新妆瞪大眼睛,绶臣沉声道:找你来了!

    果不其然,一条剑光,并非笔直一线,而是刚好契合阴阳鱼阵图的那条曲线,一剑破阵。

    阿良仗剑一步跨出,闯入云雾天地之中,一身剑意如铁骑凿阵,根本无视新妆第二道阵法禁制。

    所幸新妆方才没有托大,立即选择运转大阵,阴阳颠倒,与绶臣更换小天地,互换位置。

    绶臣背后剑匣自行脱落,化作一座远古阵图,这位飞升境剑修出现一尊三头六臂的金身法相,各持一剑。

    手中只有双剑的阿良,也无半点剑术可言,就只是乱砍。

    相较于绶臣的法相,阿良那一粒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芥子身形,一次次递剑,剑光画弧,眼花缭乱,纵横交错,砍得绶臣法相一次次领剑即后退。

    最后一次出剑,身形一闪而逝,直奔新妆而去,新妆刚刚再次运转阵法,绶臣便叹息一声,来不及提醒了,阿良重返原地,一剑直落,新妆心神震撼,毫无还手之力,只得将身上一件法袍帮她替死,法袍蓦然大如云海,最终碎若散花,却不见新妆。

    阿良面无表情,手腕拧转,倒持一把即将崩碎的长剑,剑尖往大地虚空随便一戳,那把长剑如仙人蹈虚,消逝不见。

    下一刻,长剑就从新妆后背心处,一剑捅穿,将其身躯倾斜挑起,与此同时,一把长剑恰好崩碎,新妆的人身小天地当中,就像下了一场飞剑暴雨。

    与剑修厮杀,就是如此,从不拖泥带水,往往是转眼间,就连胜负同生死一并分了。

    阿良是跟山巅大修士打了无数交道,见多了乱七八糟的术法神通,在一剑伤及新妆大道根本之后,几乎同时,就震碎手中第二把长剑,碎剑无数,剑气冲天,在新妆那边聚拢,等于临时布起一座剑阵,困住新妆四周天地,你们谁有那本事,逆转光阴长河,随意,反正无法让新妆沿河倒流而走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