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14章(第1页)
唐可馨再谦虚地一笑,看向墨砚中的墨汁渐溢,继续提起玉壶,再添一点水,才温柔地说:“爷爷贵为一国,本来就已经气吞山河,无人可及,那些书面的解释,早被您运用得炉火纯青,笔法与技巧融入其中,从有形至无形,看似无物,却运筹帷幄......”
苏靖宸听着这话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深邃双眸凝看向自己刚才写下的诗句,缓声地问:“既然可馨懂得一点书法,那么评价一下,爷爷今天的字,写得如何?”
唐可馨再目测宣纸上的赫赫字迹,有些不好意思地腑头笑了。
苏靖宸或许明白她的意思,便直接微笑说:“但说无妨......”
唐可馨听着这声应允,她才沉默地放下墨砚,稍站近一点宣纸上的字迹,凝看着诗的第一句,观兵临江水,纤纤玉指轻地一点兵字,微笑地说:“俗话有说,好的书法必定形神兼备,心志合一,而爷爷您却是一个心怀若谷,惟筹为幄,却从容淡定之人,可今天这笔法,显得太锋利,以您平时的淡泊从容之气息不符,可见爷爷您今天有心事......”
苏靖宸沉默地看向宣纸中的墨黑字迹,稍流转双眸,却并不作声......
唐可馨瞄了一眼苏靖宸这情绪不稳模样,便微笑地说:“曹丕素被野史所误,评他是狡猾自私之人,可他却是魏国第一位皇帝,文武双全,治国有道,是一个好皇帝,而且为人也相当自律,尤其是这首《至广陵于马上作》,更显见他独到的眼光,与非凡的气度......”
“你懂得这首诗的意思?”苏靖宸听完这话,情不禁扭转头,看向这个女娃儿微微一笑。
唐可馨微笑地说:“略懂一二,毕竟父亲教书法的时候,也要我晓一点诗语歌赋。这首诗大意指,曹丕当时领兵水路俩迸攻打吴国时,骑马经临江,心中藏有豪情万仗,对胜利抱着必然的决心,写下了这首诗......前部份意指他势如破竹的磅礴气势,后者提倡国家理应适时休养生息,发家经济。”
苏靖宸听毕这话,微微一笑。
唐可馨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腑头一笑,柔声地说:“我想,唯有真正的君子,才能真正地懂得君子的意思......我父亲常说,真正英勇善战的人,不是那种让对方伏尸百万,流血漂橹的人,而是一滴血也不流,便能使天下臣服,这才是战争的最高境界......但这谈何容易?”
苏靖宸沉默。
唐可馨再提起头,瞄了一眼苏靖宸那沉凝的眼神,她情不自禁地说:“我想我最怀念的过去时光里,总有一个画面,便是父亲站在我的背后,让我迎着清早的晨曦,手握着我的手,站在案台前,一横一竖地写字,我时时记得,那是些深冷冬天的日子,父亲坚实的胸膛,紧贴着我的后背,那焕发出来的温暖,总令我感动与安全,他字字珠玑的教导,令我受益至今......我想爷爷作为天下万民的父亲,您渴望的应该是,站在孩子的后面,给他们温暖的港湾,却让引领与教育悄无声息,藏匿其中......所谓战争,不仅仅体现在与敌人的抗衡,更体现在心与心之间的契合与斗争!所有的竞技,都是先攻其心!希望您老人家,虽然云淡风轻,却也体谅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偶尔的自私与狭隘,不要太动肝火,以免气坏了身子......”
苏靖宸听着这话,终情不禁扬笑起来,心情稍愉悦放松地说:“那有孩子这样说自己的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