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我生个孩子(第1页)
锦宁手指还在不住地轻轻抖瑟。
她没有想刺伤谢韫,可他抓着自已不放,不言不语,用那种阴沉沉可怖的目光。她猜想定是谢容来救她,再怎么也比被谢韫带到京城要好。心急之下只好拔了发间的簪子,全身上下唯一的利器,朝向他。
他如她所愿松了手。
却不像是因为刺进血肉的疼而放手,一动不动注视着她,眸子死寂黯淡,狭长单薄的眼尾却淬着痛煞泣血般的红,她不想看懂其中的晦涩压抑,没有几分犹豫地从他身边抽身离开。
她以为来人是谢容。
可戴着彩绘面具的男人在她耳边低声飞速一句‘得罪了’才将她抱起来,谢容哪是会这样有礼客气的,声音也明显不通。锦宁摘下对方面具,映入眼中的倒也是熟悉的脸。
“明二?”
锦宁有一些话想问,话到嘴边却又收住,此刻也不是多话的时侯。
明二轻功很好,抱着她跃上屋檐,如履平地般踏过屋顶瓦片在夜色中穿梭。
他们并未在屋檐上移动多久就落了地,附近昏暗无光,只有惨淡的月色映照着路面和不远处几所荒废无人住了的破旧房屋。
明二把她放到地上,神情目光皆充记凝重之色,显然是有话要说。
锦宁觉得奇怪,又害怕谢韫的人追来,但还是耐心等他开口。
然而这时又出了状况,明二身后突然闪过一道森森剑光,他扯着锦宁闪身避过,不过这剑明显是冲他来的,这才将锦宁放开。
来人身形很是眼熟,不过在昏暗夜色中一时辨认不出身份,只见两人持着刀剑来回过了几招,也不知谁占上风,当那人正脸转过角度对着锦宁时,她终于认出来:“十一!”
十一听到声便从打斗中抽身,一跃到锦宁身旁便携着她:“跟我走,湘玉在等我们。”
“你……”
十一不由她说。“逃出城再和你解释。”
锦宁只好先跟着她走,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二人还没走出几步,明二翻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,横剑相挡:“你打不过我,别逼我动手。”
“那就试试。”
十一冷哼了声便要出手,锦宁迅速一把按住她持剑的手,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,狐疑问: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,谢容……在哪?”
“没有。”十一转头看向她,“你只要知道,跟我逃出这里,以后再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困住你。”
锦宁哑然,不由有一些混乱不安。
明二一向没什么情绪的面瘫脸竟含着怒色,瞪着十一咬牙道:“若不是当初将军在战乱中救下你,你哪里还有命活!如今将军身中奇毒危在旦夕,你却阻我救人,你的良心忠心何在?!”
十一脸色僵了僵,显然亦有羞愧。
“我也在寻解药,可若你是想利用锦宁,我不会答应,想必将军宁死也不会让锦宁为了他委身与那人。”
锦宁听了二人所言,脸色肃然又苍白,忐忑的心仿佛绕上了千斤重的秤砣,一下子坠着沉入谷底。
中毒……
“他怎么会?”
十一抿唇不言,明二握剑的手掌绷紧:“在广梁城,将军寻你时中了谢韫的陷阱,将军原是会轻易避过那暗箭,却是为了救我被箭擦伤,箭上有奇毒,至今中毒昏迷不醒,交好的神医也研制不出解药,若是四日内再不解毒,将军会死。”
锦宁听罢浑身霎时冷了下去。
那个‘死’字像无形的巨石般猝不及防压上来,她的胸口喉咙仿佛被堵住了呼吸不过来,大脑一片空白,这种空白持续了几秒,又意外地很快冷静下来。
“所以,解药……现在只能寄望从谢韫那里得来。”
她声音很轻,轻得像这惨淡稀薄的月色,既艰涩又无力。
“对,鞍州设有大批军马,戒备森严,我找不到机会近他的身,就算近身也得不到解药,如今只能你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十一警告地瞪他一眼,转头对锦宁说,“你也拿不来解药,回去只会被谢韫严加囚禁,将军还是解不了毒,你也没了自由身,将军在地下更会死不瞑目,不如现在就跟我走。”
明二一听气得想堵住这女人的嘴:“住口,将军天生贵相,决不会受那小人无耻暗算而死!”
十一没有搭理他,紧紧盯着锦宁,等她决定。
锦宁想都未想便决定回去。
除却男女之情上谢容骗她的一些事,她甚至是极其心疼他的,他的确是天生将才,不该就这样因为她潦草地死去。
锦宁捏紧了微颤的手指尖,强自镇定地问明二:“你来找我,应当是提前想到了拿解药的法子,我要怎么让?”
十一撇开了头,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,却也没再多说什么。
“谢韫此人狠毒卑鄙至极,早就恨极了将军,此番得逞定是不会轻易交出解药,即便由你去央求他也不会有用。”明二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给她,“这里面是神医研制的毒药,世间能解此毒的也只有我们,只要你将这毒与他下了,他为了活命必然会愿意交换解药。”
“太冒险了。”十一不通意,“若是失了手,还未下毒就被发现,她……”
“我会小心。”锦宁打断她的话音。
她不是保证,实在是不敢去多想那种假设,只是想想便抑制不住打了个冷颤,脑海里浮现不久前谢韫看她的眼神,甚至忍不住生出一阵退意。
她看着手中装有毒药的瓷瓶,突然露出了个难堪的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