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王佐之才谢濯缨(第2页)
他倒是爱玩笑。
卿云原本压抑的内心,因这句戏言莫名松快许多。她是单纯走得慢,浑身无力,伤口还疼得厉害。
谢翊见她面露难色,唇角上扬:这姑娘倒是嘴硬。
他从腰后抽出一柄白羽扇,轻摇羽扇,悠然倒回她身旁:“姑娘若是有难处,尽管直言,在下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,但这点小事还是能相助一二的。”
卿云知他是故意玩笑,也莞尔道:“公子既然不嫌弃,那就烦劳你扶我一把了。”
她故意抬手搭上谢翊的袖衫,将手中血污在他的锦衣上抹作一团,世家公子最重衣冠,能恶心他一番最好。
谢翊见袖上污作一团,他也不恼,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:“家姐也曾这般治我,说我只顾玩笑,当心反被他人作弄。”
卿云对上他明晃晃的笑眼,微微愣神:还记得,谢翊的二姐曾是王胥之妻,他与琅琊王氏本就关系密切。
二人一同坐上马车,内里不仅有暖炉,还有香炉,内里燃着宁神静气的香料。
谢翊见她身上不适,便从袖中取出一方白色绢帕,递到她面前:“你可以先用这个净面。”
卿云接过绢帕,轻声道谢,用其细细拭净脸上的脏污。
“我总觉着。”
谢翊眼尾上挑,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:“我似乎是得罪姑娘了?”
卿云轻垂眼帘,避开他的视线:“怎么会呢?公子说笑了。”
心中却道:前世连上几道奏折要我去死,可不是把我得罪死了。
往事如烟,卿云不欲多言,身上还裹着湿冷的衣衫,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,尤其是肩头的箭伤。
她忍住痛意,恹恹地靠着车厢,双眸半闭虚弱至极,熏香袅袅升起,缭绕在她周身。
谢翊默默从包袱中取出一件鹤氅,递给她:“湿衣穿在身上多有不便,你加件衣衫御寒吧。”
卿云虚弱抬眼,接过那件月白色鹤氅,苍白的唇瓣微张:“多谢,只是还要烦请公子暂避,容我更衣。”
言罢,她缓缓挪向马车一角,那里较为隐蔽,能稍稍掩饰她的窘迫。
谢翊直接掀开车帘侧身出去,轻声应道:“姑娘请便。”
车内一时静谧,只有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响起。
车外,长安瘪瘪嘴:“可气,实在可气。好心救人,她却反将公子从车里赶了出来,公子若是身体不适,她担待得起吗?”
“你絮絮叨叨作甚?依我看,车后的草料也不必喂马了,将将能堵住你的嘴。”
谢翊话中虽有打趣之意,却也不失威严,长安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。
也在此时,谢翊突然发觉不对劲,车厢里突然没动静了。
想起女子面无血色,极其虚弱的样子,谢翊不禁担忧,开口询问道:“姑娘,你可还好?”
内里没有回应,谢翊心道不妙。
他掀开车帘一看,只见卿云昏迷蜷缩在角落,月白色鹤氅半落,她的衣襟微敞,露出单薄里衣。
她衣襟领口处,竟有大团血迹!